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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睡吧。
  明天还得早起练竹笛。
  何况,小师姐假期少得可怜,唯一的假期抠抠搜搜的分配,看她一分钟都没空,下次来找她,指不定几年后呢。
  *
  书房里。
  喻立洋完成规定作业,没事做了,双手托腮,晃悠着两条小短腿,盯着萧逆瞧。
  “萧逆。”
  好半晌后,喻立洋喊他。
  “做什么?”
  萧逆将一张写满的草稿纸抽走,放到一边。
  一道数学题,他花了一个小时,草稿纸写了好几页,愣是没解答出来。
  有点不爽。
  “外公说,我妈下个月能回来。”
  喻立洋故作沉静模样,脆生生地跟萧逆说着。不过,眉目的喜悦,并未被完全遮掩,一眼即可清晰捕捉到。
  “哦。”
  偏头看他,萧逆难免松了口气。
  总算有确定日期了。
  这一次喻宁出门,比往常都要久。平时还能在某央台看到她,但这次,似乎换了个主持人,一直没见到她。
  若非定期给家里保平安,家里真得担心她在外出事了。
  “我想去买礼物。”
  “下周陪你。”
  “你会选吗?”喻立洋藏了点质疑在眉眼里,“我觉得司笙姐姐的品味更合适。”
  “……”萧逆拧眉,一时无言,猜到他的小心思后,直接道,“你自己跟她说。”
  喻立洋眨眨眼,“她会答应吗?”
  萧逆对数学题妥协,拍了张照,扔给司风眠求关键解题步骤。
  然后,他回答喻立洋,“不知道。”
  喻立洋颇为失望地“哦”了一声,凝眉思考片刻后,一下从凳子上跳下来,然后跨着短腿走出书房。
  一分钟后,喻立洋搓着小手,愁眉苦脸的,在司笙房间门口,走过来、走过去。
  步伐很小,走过门,顿住,往紧闭的门看了一眼。
  踌躇片刻,又转过身,走过门,顿住,继续盯着紧闭的门看。
  小模小样的,可纠结了。
  来回转悠了好几圈。
  最终——
  没等喻立洋下定决心,就听得门被拉开的声音。
  喻立洋赶紧站定,腰杆挺得笔直,他望着门口,扬起小脑袋,眼里映着司笙身着浴袍、湿发披肩、倚在门口的身影。
  眨了眨眼,喻立洋打心底觉得,萧逆的姐姐太漂亮了。
  跟画里的人似的。
  “司笙姐姐。”喻立洋乖巧地喊。
  “有事找我啊?”
  微微低着头,司笙唇角上翘,打量着这半人高的小不点。
  “……嗯。”
  喻立洋轻轻点了下头。
  司笙轻笑,“说吧。”
  喻立洋刚想说明来意,但倏地,视线落到司笙脖子上挂着的一枚戒指上。
  那是一枚黑色的戒指,不知是何材质的,款式极其简单,但又一点都不丑。
  平时司笙都将戒指放里面,刚洗澡时摘下来,开门这会儿才戴上,就露了出来。
  思绪一转,喻立洋不知想到什么,好奇地问:“结婚都需要有戒指的吗?”
  “差不多吧。”
  察觉到喻立洋的眼神,司笙一低头,手指捏住凌西泽送的那枚戒指。
  喻立洋计算着他的小金库,问:“那,很贵吗?”
  眉头轻扬,司笙盯他两秒,尔后,蹲下身来。
  “过来。”
  她朝喻立洋勾勾手指。
  喻立洋遂乖乖走近几步。
  “送谁的?”
  手肘抵在膝盖上,司笙单手支颐,神情难得见到几分耐心。
  平时,喻立洋总觉得司笙姐姐挺冷淡的,有距离感,宽容度高却不跟人过分亲近。此刻,她跟自己保持在同一高度,许是刚洗过澡的缘故,周身的攻击力和强势不若以往,眼神干净清澈,眉目竟是有些温柔。
  喻立洋忽又觉得她挺好相处的。
  “我妈。”
  喻立洋如实作答。
  “她什么时候回来?”
  “下个月。”
  “这样,”司笙一扬眉,“我明天没空,下周带你去买戒指,行吗?”
  “嗯。”喻立洋当即点头,随后,又盯着司笙戴着的戒指,迟疑着问,“贵吗?”
  手指勾着戒指随意把玩,司笙淡淡道,“不贵。太贵的咱不买,量力而为。”
  “好。”
  有了司笙这话,喻立洋担忧的眉目一松,登时放下心。
  “谢谢司笙姐姐。”喻立洋礼貌道谢。
  司笙笑眼看他,忽然说:“脑袋凑过来一下。”
  “啊?”
  喻立洋好奇地眨眼。
  下一刻,两只手就伸过来,抓着他的小脑袋一阵揉搓,把他柔顺软帖的短发揉得乱七八糟,朝四方支棱着。
  “听司风眠说不让摸啊……”司笙笑颜明朗起来,她搓完后,伸出一根食指,轻轻一点他的额头,满意道,“手感不错,走吧。”
  喻立洋:“……”
  不知道为什么,见司笙笑得开心,喻立洋不仅不觉得反感、不满,还有点小害羞,耳朵一下就红了。
  “司笙姐姐,晚安!”
  喻立洋跟司笙告别后,赶紧跑回了书房。
  司笙轻笑一声,站起身来。
  ——家里小孩像喻立洋这样省心的话,生一个,似乎也不错。
  不过,乖小孩这种传奇生物,永远都是别人家的。
  *
  翌日,清晨。
  六点整,断断续续的噪音,准时通过某卧室传来。
  短暂几日的折磨,萧逆早已形成生物钟,声音一响,他就准时睁眼爬起来。
  睡衣被扔到椅子上,萧逆拉开衣柜的门,扯下一件短袖换上。
  刚一换好,就听到喻立洋爬起来的动静,他一扭头,就见喻立洋迷迷瞪瞪地坐起身,明显没睡醒,睡眼惺忪的,手背揉着他的眼睛。
  过来两秒,他伸手捂住耳朵,仰着小脑袋,盯着萧逆的方向。
  “萧逆,我在做梦吗?”
  “没有。”
  萧逆冷漠地回答。
  喻立洋叹息,耷拉着脑袋,片刻后,他又问:“吹笛子的是司笙姐姐?”
  “嗯。”
  “哦。”
  听到这个答案,喻立洋登时释然。
  他打了个哈欠,然后在床上爬啊爬的,把自己从被窝里翻腾出来,然后眯着眼去找他的衣服,打算起床。
  萧逆走过去,将他手里的衣服扯过来,交代道:“别穿了,去隔壁睡。”
  水云间建筑的隔音效果挺好的,虽然同一套房子里,明显挡不住这噪音,但一到隔壁邻居家,声音明显被隔绝大半,隐隐能听到一点罢了。
  司笙早交代了,隔壁给喻立洋腾出了一间客房,怕早上被吵醒的话,就去那里睡。
  昨儿个喻立洋陪他做作业,睡得太晚了,才没把喻立洋扔到隔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