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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助理在楼下等了一个上午,硬是没有见到凌西泽。
  这个人,就跟凭空消失了一样。昨晚的遇见,如同是幻觉。
  “他可能过来办事,办完就走了。”
  电话那边的助理,嗫嚅地分析道。
  这是唯一的可能。
  段桐月就算不想相信,也不得不承认,助理分析得确实有道理。
  倘若真的是来住酒店的,怎么可能都不办理入住?
  这酒店又不是他家开的。
  “你继续等,如果一直到天黑还没见到他,那就再做打算。”段桐月不死心地吩咐。
  “是。”
  助理老实地应了。
  段桐月暴躁地挂了电话,往阳台的藤椅上一坐,烦不胜烦地摁了摁眉心。
  没一会儿,手机振动起来。
  还以为是助理发现新的消息,段桐月迫不及待地拿起来,一看,却发现是【姐】打来的,当即急切期待的心思消减大半,段桐月舒了口气,稍稍冷静后,才接通电话。
  “姐。”
  接这通电话的时候,段桐月适时收敛张扬跋扈的气焰。
  “你在段氏古玩买的机关物件,确实出自银大师之手。”电话那边的话音简单明了,有种干脆利落的爽快劲儿。
  “哦。”
  段桐月松了口气。
  有银杏叶地标志,并不代表那是银大师的作品。
  所以拿到机关物件后,第一时间需要跟其他的比对,然后再进行验证。
  他们有专业木匠,验证的结果,基本不会出错。
  “打听过了吗?”
  段桐月烦躁道:“他们店里的人,嘴巴一个比一个严,普通的店员根本就不知道来路。听说连他们的管事都不知道具体情况,是真是假就不知道了。”
  事情跟段氏古玩有关,他们就很难打探到消息。
  为段氏主家做事的人,基本都是受过段氏恩惠的,对段氏忠心耿耿,一提到段氏就护犊子,想从他们那里套出一点消息来,难上加难。
  “地下拍卖这条路行不同,只能走这条路子。段氏古玩这边,我会再派人去打听打听。”
  “他们家在西北人脉广,会不会认识银大师啊?”段桐月分析道,“还是说,我们之所以查不到银大师,就是因为他们家在压着?”
  “想将消息捂得这么紧,不止段家这一方的势力。”
  “……”
  段桐月紧紧咬牙。
  一个段家护着还不够?!
  这个劳什子银大师,到底是什么样的来路?!
  银大师也好,西北罗刹也罢,一个两个的,都还搞得挺神秘的。这种信息化的时代,找个人,竟然如此为难。
  段桐月问:“家里要运送的那件古玩怎么办?”
  “人手都安排好了,明天就运来安城。”
  “那些人靠谱嘛……”
  段桐月嘀咕着质疑。
  她是比较相信西北罗刹的名声的。
  毕竟“人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再厉害的人,总有一两次失手的时候。偏偏这个“西北罗刹”,一次都没失手过。
  五年前,一战成名,之后一发不可收拾,一堆一堆的传奇事迹传出,数都数不过来。
  这样的人,在她有第一次败绩之前,都是“神”一样的存在。
  而现在——
  他们请到一堆常规保安,以及几个道上名声不错的保镖。
  段桐月总觉得差点儿什么。
  “他们必须靠谱。”手机里的声音倏然冷下来,“这件物品,绝对不能丢。”
  “……嗯。”
  段桐月微微一顿,只得应了一声。
  *
  凌西泽说到做到。
  重复跟钟裕昨天的路线,连一个顺序都不肯调换。
  司笙跟钟裕昨日逛了哪里、吃了什么,他就完全照着来。
  有几次,司笙想稍微“偷个懒”,省略一些地点,结果凌西泽拿出手机一一根据他们俩的聊天记录进行比对——
  昨天,凌西泽时不时跟司笙聊天,会问及跟司笙在哪里、做什么,所以凌西泽是掌控不少情况的。
  司笙被他连番戳破,最后索性作罢,老实按照昨日的路线来了一遭。
  所以说,吃醋的男人较起真来,真是让人无时无刻不想锤死他。
  ……
  夜幕降临。
  楚凉夏在青山镇的拍摄告一段落,下午宣布收工。有了空闲,遂打电话给司笙,跟二人约着一起吃晚餐。
  凌西泽本想提醒她,都长这么大了,一个人去吃顿饭不会出事,就不要来打扰他们了。
  不过,司笙没等凌西泽说完,就将楚凉夏的话应下了。
  “她不是你青梅吗?”
  站在夜市入口,司笙将电话挂断,斜了凌西泽一眼。
  “所以?”
  司笙扬眉,“跟她吃顿饭怎么了?”
  凌西泽拧了拧眉,“我跟她吃的饭还少?”
  “哦……”
  将手机放回口袋里,司笙意味深长地拖长调子。
  凌西泽眯起眼,“不约她了?”
  “约。”
  简单干脆地扔下答案,司笙转身就往外面走。
  凌西泽紧随而上,伸手去拉她,笑了下,“可我闻到一股酸味儿。”
  “没冲突。”
  她喜欢楚凉夏,并不介意拉上凌西泽跟楚凉夏吃饭。
  不过,知道凌西泽跟其他女人“经常吃饭”,心里还是有点小膈应的。
  得亏对象是楚凉夏,换做是别人……
  凌西泽死定了。
  凌西泽怕她介意,主动解释道:“她婚前在家处境不好,平时会关照一下。”
  “嗯。”
  司笙淡淡应声。
  垂眸看她,凌西泽想再解释两句,结果话未出口,漆黑的夜空里,蓦然下起细雨来,淅淅沥沥的,转眼砸了人一身。
  多变的天气。
  牵着自己的手一松,司笙微怔,回首去看凌西泽,却见他脱下外套,一把将其罩在她头上,手掌按着她的脑袋。
  “跑?”
  凌西泽低头在她耳边问。
  “哦。”
  司笙答了一声。
  距离停车的地方有点远,需要走一段路,而繁乱的街道上,有慢悠悠地撑伞的,亦有跟他们一样狂奔的。
  一个个的路人,从他们身边经过。
  头顶有外套遮挡,没有淋得那般狼狈,在某一刻,司笙倏地移开看前的视线,眼角余光飞起,避开墨镜镜片,清晰地看到在雨中的凌西泽。
  霓虹灯光形成虚幻的背景,光线罩在他身上,有种朦胧不清的虚影。
  雨水很快打湿了他的发丝,湿漉漉地软趴下来,黑眸被洗涤过一般,亮得发光,鼻尖有一滴水滑落,又打在脖颈上,顺着雨水一同没入衬衫衣领。
  白色的衬衫,转眼的功夫,就被浸湿大半。
  “到了。”
  倏地,凌西泽的声音飘落。
  司笙一顿,定神后,才发现,他们已经跑到车前。
  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凌西泽的手在她跟前一晃,“走神了?”
  “赶紧上车。”
  将外套一扯,往他身上一扔,司笙弯腰钻进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