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都指认完了,那我…就…”
薄肆野一张面无表情的面容上,透着冷冽和漠然,“滚。”
alpha顿时笑开,悬着的心终于落下,乐呵呵地说,“好嘞!谢谢薄爷!薄爷的大恩大德我这辈子都忘不了!我以后一定改邪归正,行善积德!天天以您为榜样!”
这熟悉的狗腿子作风…薄肆野倒是想起他爸是谁了。
一样的坏事做尽,一样的胆小如鼠,又一样的谄媚奉承。
既然重新记起他们家了…
那早被遗忘的一件陈年旧事,倒是,也该解决了。
那个alpha得了好,也不忘再坑那几个人一把,转过身指着最后那个人,“薄爷,就他就他,他最狠,他还说要把夫人拖出来…”
拖出来干什么他不敢说了,薄肆野那寒眸闪过的幽光震得他心头发颤,老老实实闭上了嘴。
“您千万不要放过他,就是他带头侮辱夫人呐!听那个兄弟说,我们几个还是他让兄弟忽悠过去的。”
开玩笑,后面这个人目光狠厉,透出的杀意好像要把他千刀万剐,一看就不是单纯的坏,手上没几条人命都不能把他吓成这样!
他可得好好说那个人的坏话,让薄爷千万别手下留情。
薄肆野连一丝眸光都没分给他,“滚。”
alpha圆润的滚了,“好嘞,薄爷您继续!”
alpha走后,训练有素的暗卫便将那三个alpha拖出来扔到前面。
“这两个,拖出去。”薄肆野命令道,“这个捆起来,送去忏渊暂时关押。”
最后那个alpha眼里的凶狠杀意薄肆野不会看不出来,面相普通一双眼睛却意外的狠亮,不是俗人。
“剩下都扔管理所。”
想了想,薄肆野轻笑一声,说,“记得把他们关在一个禁闭室,除了每天三次送饭,不允许任何人探视。”
毕竟,他们的好事千万不能耽误。
回去的车上,窗外风景一闪而过,疾驰的车划过一道黑色的风景线,转瞬即逝。
“对不起。”
沈宁眼睫还挂着泪珠,被发情期的情欲支配瘫软在薄肆野身上,感受到身下滚烫结实的肌肉,他轻声道歉。
薄肆野拭去他泪珠的手骤然重了几分,若无其事收回手后,语气不咸不淡地问,“为什么道歉。”
“因为我又给你惹麻烦了。”
薄肆野不置可否,淡声开口,“你应该知道,我不会因为一件小事责怪你。”
他揉了揉沈宁因为颓废而跟着焉了的发丝,轻声说,“行了,别想了,过去就算过去了。”
沈宁神色恹恹地摇摇头,提不起什么精神,“明明你说过要随身带着抑制剂,我还是忘了。”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最近那么糊涂,我提不起精神,做什么事都不会完美。”
“就像今天,又因为我的糊涂惹出这么大的麻烦。”
“我特别没用。”对自己的厌恶在这一刻到达顶峰,哭腔忍不住溢出,他索性破罐子破摔,哭着说。
“没用就算了,我为什么还总是惹麻烦啊…”
薄肆野狭长的凤眸微眯着,虽然是一副慵懒随意的神色,但气势慑人。
“那你觉得,什么是有用?”
“我不知道…”沈宁抬手抹了抹眼泪,“但起码…起码不像现在,到处都是麻烦。”
薄肆野低叹,看小omega抬眼泪眼朦胧的可怜样子,将快要爆满的烦躁极力压下去,轻声开口。
“谁定义的呢。”
“什么?”
薄肆野:“有用或没用,是谁定义的呢?”
“人活着为什么要有用,你和我在一起,为什么偏钻进有用没用的自证圈子?”
极度厌恶抛弃自己的情况,沈宁听不进任何安慰的话,他宁愿薄肆野暴怒生气把他骂一顿,也不想听到温柔安慰说他有用。
“可是我…就是个麻烦啊。”
“我解决不了因为我发生的任何麻烦,每次都需要你帮我。”
薄肆野剑眉微扬,指腹摩挲沈宁如玉的脸庞,“我希望你成长,希望你独立解决问题,并不是因为嫌恶你没用。”
“——而是我没用。”
“我保证不了你绝对的安全,身为alpha的责任都尽不到。”
这一句话薄肆野语气极其平淡,但在沈宁耳中,就如惊雷在耳边炸响,是那么…不可思议。
他瞪大了眼睛,一时间忘了自我贬低,惊讶地看着薄肆野,“不是,怎么会…你怎么可能没用。”
这实在太难以理解了,沈宁不理解,拧紧细眉僵硬地动了动脖颈。
他脑子里嗡嗡地响,针扎一样密密麻麻地疼,呆住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薄肆野还以为乖软的omega听得进话了,语气又柔和几分。
“你看,你定义不了我眼中你的有用没用,同样,我也定义不了你眼中的我。”
“何必贬低自己呢,宁宁,我会心疼。”
“可是我…”
毫无疑问,沈宁被那句‘我会心疼’撩拨了心弦。
但一股暖意刚升上心头,就被漆黑不见底的深渊吞噬,反噬上来更加猛烈的自我厌弃。
“可是我就是废物,没有人要我,我是没人要的。”
之前自我安慰的话,本就是执意握在手里的沙,一旦出现任何松动,就会彻底崩盘,建起的那些自信荡然无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