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场鸡翅黑黑的焦焦的, 散发着一股迷之糊味,他还在还上面刷蜂蜜。
旁边邶白夏正在细细地端详,以一种研究学术问题的态度打量手中的鸡翅, 跟旁边的符安妮认真讨论。
而且顾令璟居然也在!居然真的在烤肉串,他手中的烧烤还有模有样的,居然是全场看着最棒最靠谱的那一串。
旁边摄像头还在拍着, 安桥走过去, 把安礼思手中的鸡翅换了一串,及时拯救越来越难闻的这一块儿空气。
“不会其实可以放着的。”安桥有点无奈,“不用这么为难自己。”
安礼思嘿嘿地笑了一下, “我想试一下, 其实我刚刚烤了一些好的, 这只是一个意外。”
他又换了放在旁边看起来还不错的一块烤肉,递给她:“刚刚那是失误,你尝尝这个。”
程友易站在安桥旁边,平静的看了一眼问安桥,“你会烤吗?我会一点,要我给你弄吗?”
“没关系,我以前拍戏的时候和剧组一起烤过的,我们一起吧。”安桥说。
程友易站在她旁边,脸色镇定,神态平静。
可能是因为刚才的交流给了他信心,那点交心短暂而愉快,但仿佛更接近了彼此。
然后安礼思眼睁睁的就看着昨天的形势一下子逆转了。
安桥挑了几串烤串放在烤架上,程友易在旁边挑选酱料,负责帮忙刷酱刷料。
摄像看了都忍不住笑。
这该死的正宫气场!
安礼思咬了下舌头,也笑,问旁边的摄像:“不是说今天不直播了吗?”
“不直播,多拍一点剪到节目里面,到时候要放出来的。”对方给他说。
“你们今天回来的挺晚的呀,一直在一起,去约会了吗?”
符安妮在旁边问。
她早上起的晚,错过了,有点不太清楚这些。
安桥:“对的,我们今天一起出的门,又因为顺路就一起了,可能是因为地方隔得远,来回时间长,所以回来晚了。”
“你们玩了什么啊,真羡慕,我今天一整天都在工作呢。”安礼思在旁边问。
安桥忍不住看了他一眼。
她总觉得这句话有点怪。
有种淡淡的茶香。
“没什么。”程友易说,“就是聊了一会儿天。”
安礼思握紧了手中的签子,不去看他们。
早知道会这样,早上的时候,他就应该不管不顾的跟上去的。
顾忌着摄像头,安礼思还是没能说出什么话。
他故意岔开话题,不想看他们亲近,扯到符安妮和邶白夏身上,“你们两个怎么今天一起回来了,我记得你们应该是去两个不同的地方。”
“这个就巧了,我今天上午去找我闺蜜了,她是京大的老师,结果就正好遇到白夏了。白夏也在京大教书。”
符安妮说:“而且她们两个居然认识!这么巧的缘分,正好白夏和我闺蜜都没有课了,之后也都没什么事儿,我们三个就一起逛了一下午。”
“对,真是太巧了。我正好之前因为开会和安妮的闺蜜坐在一起过,她是一个认真严谨的人,在学术方面很负责任,在生活方面也是细心体贴。”邶白夏说。
符安妮在旁边喷笑出声,伸手搂住她的肩膀:“你这个吹的也太夸张了。”
她们靠在一起,两个人之前的关系不过是陌生而已,但现在已经能揽到一起说笑了。
女生之间的关系很奇妙,有时候因为一些普通的原因,都能够很快熟悉融洽。
“我去叫顾总过来。”
邶白夏抬头看了看说。
她挑了一些品相好的烤肉,摆在盘子里,细心的撒上葱花,端到顾令璟旁边。
“谢谢。”
顾令璟礼貌回答,他们两个站的远,都是高挑的男女,彼此低头交谈了一会儿,一起走过来。
“顾总!”节目组在外面说,“出来一下。”
顾令璟停下脚步:“抱歉,我有事先离开一下。”
他今天的表情很微妙。
而且非常安静,安静到了有点奇怪的地步,他脸上的神色复杂难明,似乎有点生气、咬牙切齿,又带了一点嘲弄似的笑意。
他看了一眼安桥,安桥不看他,低头盯着手上的烤肉。
他用那种滋味难明、微妙万分的眼神看她一眼,不知道是在对谁说了一句。
“好、好、吃。”
所有人诡异地沉默了一下。
其实顾令璟在恋爱百分百中处境也挺微妙的,可以说是不那么受欢迎的一个。
其中最大的原因是,他最没有参与其中,最没有投入感。
一张脸虽然帅,但是骨子里透着一股疏离,不好接近。
至于他的其他优势,帅固然长得帅,但是这个节目里的每一个嘉宾,颜值都不低,有钱固然有钱,但是大家都也不穷。
而且相处的行业都不同,每个人之间利益关系不大,谁也不需要讨好谁。
这是这个节目里面最妙的地方:它将不同的人拉到了同一基准线上。在这个水准线上,也就是在这个节目里,容貌财富已经是次要因素的,更多的是看个人的感觉。
“桥妹,你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好像从回来开始就这么奇怪了。”
“为什么,发生了什么事吗。”安桥问。
“不是说这个公司的老板是他朋友吗?他这段时间这么疏离消极,肯定要被叫去吐槽。”
符安妮猜测,“我下午和白夏看到他去节目组公司了。”
安礼思觉得奇怪:“那也不至于这样。”
他们居然光明正大的讨论起来。
旁边拍摄的工作人员脸色抽搐,决定等会咨询导演这一段要不要播,怎么剪。
“这些都不清楚,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们一个清楚的事,你们绝对想不到。”
符安妮掉了一会儿胃口,放出猛料:“白夏和顾总居然差点相亲过!”
顿时,所有人的目光一下子聚集在邶白夏的脸上。
是惊叹。
主要是这两个人,和相亲这个字眼真的太不搭调了!
邶白夏有点不太适应,但还是迎着大家的目光点头:“两三年前的事情了,我今天回了家,才发现我爸妈居然和顾叔叔是朋友。这个事是有原因的,倒不是因为顾家是那种传统封建的老古板家族,之前有一段时间,顾叔叔顾阿姨怀疑他……”
邶白夏微妙的顿了一下。
她的表情几经变化,似乎在组织语言,思考怎么往下说。
安桥觉得很诡异了,她仿佛下意识的知道她没有说出来的词语是什么。
那该不会是,养.胃.吧。
幸好,邶白夏并没有说出口,只是含糊的一笔带过:“怀疑他可能一直单身下去,那段时间拉着很多亲戚朋友,给他介绍了很多对象相亲,我爸妈也被叫上了。”
因为她父母也正好担心她是无性恋者,两家一拍即合。
当然最后还是没成,这件事在两方子女的漠然下结束了,面都没见过一次。
“是不是,太离谱了!”符安妮笑着拍了一下邶白夏的肩膀。
安桥感觉到淡淡的、微妙的被排斥。
她抿了一下嘴。
顾令璟被叫到了一边,因为他一向非常不配合,导演没有办法,只好请出了顾令璟的朋友——老板。
其实公司里顾令璟也参了股,只是不常来,也是个老板。
顾令璟接过了导演的电话,里面熟悉的声音叫了一声“喂”。
“怎么了。”
顾令璟一边说话,一边走到落地窗前往外看,目光落到了庭院的方向。
“你把我拉黑了,为什么?”朋友问。
“没什么。”顾令璟说,“烦。”
朋友:“……你绝对是因为我下午说的话,不是,我只是给你爸妈传了个话,关我什么事啊,你怎么不拉黑他们,拉黑我干嘛!”
顾令璟反问:“你怎么知道我没有拉黑呢?”
“……”朋友,“行吧,我不管你了,你看到我下午给你发的片段了吗。”
提到这个,顾令璟的眼中闪过了一丝赞赏。
但他很快又想起心理医生说的话,脸色再次沉了下来。
顾令璟冷冷淡淡:“看了。”
“她很棒,是吧。”朋友喜滋滋地说,“我听说她的经纪公司非常垃圾,这些年合约也差不多到期了,你说把她签到我这里,怎么样?”
“所以你为什么要问我?”
“……”朋友,“你就口是心非吧,我等着你哭出来的一天。”
顾令璟没有哭过。
朋友和他自小认识,说起来很诡异,但顾令璟真的没有哭过——起码他没有看到过。
也许是遗传,也许是因为顾家奉行的强者教育,对顾家的孩子来说,一切暗涌波涛,都要隐藏在平静的表情之下。
所以顾令璟从小就练就了不喜形于色的绝技,起码朋友很多时候,都不明白他在想什么。
“啊,一想到你这个渣未来可能会得到报应,在我面前痛哭流涕,我突然就高兴起来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