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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滴打在玻璃上发出闷响,像是耳朵上被蒙了一层丝绒,总觉得感官都不真切起来。
  孟抒睡得浑浑噩噩,恍惚间眼前老式放映机不断倒带,一幕幕回忆影像闪回播放起来。
  那是无数次逃避的回忆片段,层层迭起压在心底,却因为钟寅的一句话解码一般抽丝剥茧,拆解成无数个碎片扑面飞来——
  人怎么可能随心所欲地操控自己的感情,更何况是彼时孤身一人毫无依靠的孟抒。
  她在认清事实后迅速下了一个决定:等两年时间一到,就离开。
  只不过这剩下的时间仍是一分一秒过去的。
  曾经因相见而雀跃的心情变得复杂,尤其是他突然出现在校门口,坐在车里等着她过来。
  孟抒慢慢挪过去,开了车门,男人长臂一伸将她抱坐在腿上。
  接吻的时候,孟抒感觉自己的意识被名为理智的东西一分为二。
  一半沉溺在他占有欲十足的拥抱和气息中,另一半却在提醒自己,保持清醒,他不属于你……
  肉体的沉沦带着极强的冲击感,孟抒甚至可以清楚地看着自己一寸寸滑向情欲编织的深渊。
  每次结束后,她都会推开钟寅的胳膊,背对着他一个人入眠。
  因为迟早要一个人面对夜晚。
  经历过内心的选择,孟抒似乎彻底变了。
  她甚至害怕钟寅对她的好。
  比如因为呼吸道感染,半夜咳嗽不止的时候,他出差回来已经疲倦至极,被她的动静吵醒一句话也不说,下床倒热水给她,躺到身边闭着眼睛抱住她,大手一下下轻拍在后背。
  他们像是相恋很久的恋人有了默契。
  只是假象。
  病中咳得眼眶酸涩,孟抒心里默默想着,看吧,人在脆弱的时候会更容易受到诱惑。
  凭这点甜,又能支撑多久呢。
  正如饵料之于游鱼,麦粒之于鸟雀。
  只当一个宠物乖乖听话或许可以衣食无忧,但若是被一朝丢弃,她又该如何呢……
  他永远不会给她一个家。
  离别的那天终于到了,这个场景孟抒不知道在心里演练了多少次。
  “钟先生,两年的时间到了。”
  这句话说出口的瞬间,孟抒如释重负。
  那颗无数次自我拉扯的心脏终于不必再遭受折磨。
  那些无数个告诫自己的深夜,终于过去了。
  男人先是不可置信,而后怒气腾腾地盯着她。
  眼里明白写着三个字——白眼狼。
  孟抒有点想笑。
  他也会有情绪吗。
  倒也是,宠物养久了多少有点感情吧。
  那是她第一次看到钟寅在自己面前失态。
  他一把将她扛到楼上,压在床上恶狠狠地扒掉她的衣服。
  他在给她机会认错求饶。
  可孟抒毫无反抗,只是避开他的视线,闭上眼睛,默默将脖颈暴露在他面前任由宰割。
  她真的一无所有,也失无可失。
  这样的态度的确令人乏味。
  他很快放开了她,甩给她一张卡,语气冷到毫无温度,“滚得越远越好,不然见你一次,操你一次。”
  门重重关上。
  孟抒听到他下楼的脚步声,随后是汽车发动的引擎声。
  他走了。
  眼睛缓缓睁开。
  阳光自窗帘缝隙照进来,窗外的树影投在天花板上浮动,像波光粼粼的湖面。
  阳光真好。
  她看着看着,蓦然笑了。
  醒来的时候雨还没停,房间昏暗一片。
  额角起了一层薄汗。
  孟抒怔了片刻,侧脸将眼角的湿润蹭在枕上。
  梦里逃避的一切好像一夜之间全部释怀。
  胸腔处空落落的。
  人果然会在脆弱的时候经受更多诱惑。
  她伸手慢慢摸到小腹,想着里面那个正在努力生长的小生命,轻声开口:“还好有你陪着妈妈……”
  她再也不是孤单一人了。
  ——
  肯定有同学发现了小孟有宝宝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