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怎么这个时候给我打电话呀？你不是在跟厉墨寒他们几个开会么？”电话那头的艾文怀着不详的预感，尽力稳住想要发抖的喉咙开口道。
“艾文，有件事我想问问你，你必须跟我实话实说。”考文下定决心，语气因此变得比以往要冷漠生硬些许。
不详的预感愈演愈烈，艾文的心脏猛跳，几乎都快蹦出嗓子眼了，脚后跟也止不住地踉跄起来。
要沉着，一定不能紧张。
她深呼吸几下，试图平息住剧烈起伏的胸口，但似乎没有什么效果，肋骨下面的心脏依旧像擂鼓一样响个不停。
奇怪，这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情况。
跟着曾老爷子在黑桃组织工作了这么多年，按说临危不乱的心态早就磨练出来了，以前在国外执行过很多次比这危险得多的任务，却没有任何一次像此刻这么紧张不安。
考文见电话那头的艾文迟迟没有开口，心里不禁凉了几分。长久的沉默，通常是一个人心虚的表现。
但他仍怀着侥幸的心理，缓缓开口道：“你是黑桃组织的人吗？”
包厢里的几个人陷入长久的沉默，没有人开口打破这诡异的宁静。
顾临川在刚才静默的那几分钟里，内心上演了一番惊涛骇浪的巨变。厉墨寒虽说在身份上算得上是他的情敌，但不得不说从他嘴里说出的话还是有几分道理的。
他在曾老爷子的身边待了那么多年，就像被囚禁住的一只野兽，与正常的社会生活隔绝了那么久，又杀了那么多的人，早就变成一头嗜血的怪物，甚至思维也被黑桃组织的黑暗和血腥给同化了。
或许，他真的有机会像厉墨寒说的那样逃出黑桃组织，逃出那个不见天日的牢笼，开启属于自己的新生活。
但是转念一想，没有乔落在身边的生活，能算得上是新生活吗？
只不过是从一个牢笼跳到另一个牢笼罢了。
“我先走了，你们有什么要聊的我就不打扰了。”顾临川开口打破沉默，从沙发上起身准备离开，走出门口准备顺便把门带上时，厉墨寒出声叫住了他。
“刚刚我和季晨阳说的话，你回去认真考虑考虑。”他看向顾临川的眼神破天荒的带着些许真诚，而不像平时那般轻蔑。
毕竟他也打心底认为顾临川是个好人，至少是个善良的人，不然乔落对他的映像也不会那么好。
只他是在黑桃组织那样压抑又邪恶的地方待得太久了，失去了作为年轻人该有的朝气。
顾临川有些懵懂地跟他对视一眼，轻轻点了点头，“如果你们还有需要我的地方，记得跟我打电话。”
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包厢。
“唉。”季晨阳长长地叹了口气，“顾临川也挺可怜的，出生起就是被父母抛弃的孤儿，也没有机会住进正常的寄养家庭里面，被曾老爷子那样的嗜血狂魔给收养，作为身边的一枚棋子。要是我是那样凄惨的身世，早就变成杀人不眨眼的反社会人格了。”
说完，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厉墨寒打趣道：“我要是他，被压抑了那么久，出来第一个杀了抢了自己女人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