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少年酒醒后觉得无法面对他师傅，就一个人下山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凤九卿刚才的话，白初尘的声音染上了一丝这样的情绪。
“这也太不负责任了吧？什么都没表示就逃了？”凤九卿挑眉。
“在那种情况下，少年脑海里唯一的想法就是逃跑。”
“行吧，果然是又蠢又怂，真不知道他师傅看上他什么了。在之后呢？那个少年后面有回去吗？”凤九卿默默的摇了摇头。
“少年再回山上已经是三年后了，其实这三年他一直都住在山脚下，却不敢回去看一眼他师傅。可是他没想到的是，等他回去后，却发现他师傅已经油尽灯枯了。”
“油尽灯枯？怎么回事？她受伤了吗？”凤九卿皱眉。
“当年那少年全身修为被吸食干净，原本命不久矣，是他师傅以命换命，将他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
听完白初尘这话，凤九卿真的是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了。
还当真是一个痴情的女子。
“得知真相后的少年这才意识到自己做了怎样一件错事，此后他日日躲在藏书楼翻阅秘籍，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让他找到了能够挽回这一切的办法，只是相应的他也必须付出惨痛的代价。”
故事说到这里，凤九卿差不多也能够将前因后果联系起来了。
“所以万墨香是你师傅？你就是当初的那个少年？”凤九卿一瞬不瞬的看着他。
“嗯。”白初尘微微颔首，脸上的情绪变的有些深幽。
“当年我在一本残缺的古籍上找到了一个上古的传说，可以令将死之人重获新生，只是重生后那人将重回儿童，忘记之前所有种种。”白初尘开口。
“这个古法倒是有点意思，完全就已经达到长生不老的境界了呀。”凤九卿眼底多了几分兴致。
“可这世上总会有这般好事？你若想得到什么，总要有所付出。古法虽然能救香儿，但也有一个极大的隐患。”
“吸血？”凤九卿问道。
“这只是其一，之前古书记载，以此法获得新生之人，每逢月圆，体内真气逆转，性情大变，得以人血压之。最开始的那几年，我一直喂香儿喝我的血，可是慢慢的我发现，我的血已经满足不了她。她是空的时间也变得不规律起来，山下的人接二连三的遇害，我将香儿关了起来，随后下山寻找古籍的下半部分，之后按时回去看望她，却未想到，她居然提前醒了，还一路找到了皇城。”
“古籍在皇宫？”凤九卿蹙眉。
“是。”白初尘点了点头，这也是为什么他会成为南国国事的原因。
“那你现在可有找到？”
“古籍存于皇陵，而能够进去皇陵的只有当今圣上一人，哪怕我成为国师，仍旧是没有资格进入。”所以这段时间来他一直都尽心尽力的帮助南皇，为的就是能够早一点进入皇陵，拿到古籍。
“你刚才说那只是其一，其二是什么？”凤九卿又突然想到另外一个问题。
“其二，这功法原本就是逆天之法，得以一鲜活之人祭献。”白初尘也没有隐瞒凤九卿。
“鲜活之人祭献？”凤九卿诧异。
“不错，其实也就是一命换命，不过是将另一人的寿命转给对方罢了。”
“所以你……”凤九卿看着白初尘的眼神不由的沉了些。
“香儿一天天长大，我的身体也开始越来越虚弱，怕是也没有多长时间了。”白初尘就是觉得自己的时间不多，所以才想要拜托照顾万墨香。
“你们两个还真的是……”凤九卿都不知道该作何评价。
“我这条命原本就是她给的，如今也不过是还给她，能够陪在她身边这么多年，已经是赚了，咳咳……”白初尘的话还没说完就开始咳嗽起来。
凤九卿上前给他号了号脉，她就说之前怎么觉得他的脉象怪怪的，原来是因为这个吗。
“你且好好休息，我会想办法尽可能的替你延长寿命。”凤九卿开口。
“多谢。”白初尘脸上带了几分感激。
“反正你也算帮了我的忙，这次就当做是还你的人情了。而且我也只是能暂时延长你的寿命，没办法彻底治好你的病。”
那是他自己心甘情愿做的献祭，不是病也不是毒，她一个大夫解决不了。
“能多一天，我便多一份治好香儿的希望。”他之前错得太离谱，如今也不求其他，只希望香儿能够健健康康的活下去。
“行了，你好好休息吧，有事情别差人去叫我。”凤九卿起身。
“嗯。”白初尘点了点头，随后似乎是有些脱力，然后重新靠在了床头，微闭着眼睛休息。
只是凤九卿走到门口，却又突然停了下来，随后回头看向白初尘，红唇微启：“既然已经错过了一次，那就不要再错第二次，毕竟这个世界上并不是谁都可以重来。既然老天给了你这样一次机会，你就要好好把握，弥补曾经的那些遗憾和过错，这样至少等到离开的时候，不会觉得太遗憾。”
白初尘没有回应凤九卿，甚至连眼睛都没有睁开。
凤九卿也没有等他回答，转身就出了房门。
只不过在她转身的那一刻，白初尘那浓密的睫毛不由得颤了颤。
凤九卿一出来，万墨香就直接闪了进去，径自走到了白初尘的跟前，想要碰触，最后又收回的手，只怯怯的喊了一句：“师傅？”
白初尘慢慢的睁开了眼睛，面前是一脸担心的万墨香。
她越来越大，这张脸也渐渐的和记忆里的那个人重逢。
他记得他们初次见面的时候，她和现在也差不多的。
明明自己也是个孩子，却还一手将他拉扯大。
“师傅，你怎么了？”见白初尘一直都没说，万墨香担心的再次询问了一句。
“我没事。”白初尘摇了摇头。
“那我扶你躺下来休息。”得到回应后，万墨香这才松了口气。
“好。”白初尘重新躺回榻上。
“师傅，你安心休息，我就在这里陪着你，不会让任何人过来打扰。”万墨香乖巧的守在白初尘的床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