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一砚怔了一下，接着眉梢勾勒出一抹柔和的笑，不太熟练的抱起女童，试探性道：“这是饕餮？”
秦厌皱眉，意外之极：“这是饕餮？”
饕餮也是上古凶兽之一！
但这和穷奇表现出来的形象差远了。
谢一砚和秦厌又同时看向另一个。
混沌也被云皆放下，考虑到刚刚突破封印已经耗费了极大力气，打也打不过，骂也骂不过的时候，混沌就抱着胳膊坐在办公桌上，见到两人的目光，非常不屑的哼笑了一声：“无知的人类！”
以前都是它不惜得搭理的那种小蚂蚁。
云皆伸出手戳了戳混沌的额头：“这是混沌。”
“混沌和饕餮？”
秦厌眼睛里迸发出亮光：“云小姐怎么发现的？”
云皆忍不住笑：“凑巧，买一送一了。”
这谁能想到呢？
她当时可只是抱着去抓混沌的目的，万万没想到啊。
没人能想到，连混沌自己都想不到云皆这个抓人的速度能这么快。
现在说后悔也是有点后悔的，当初就不该贪图那个灵魂，不去抓灵魂就不会这么快露馅。
混沌十分不服气：“你怎么抓到我的？我的信徒根本不知道我在哪，你就算是大乘期，你能那么快通过我的精神标记找到我？”
好歹它也是上古凶兽，隐藏自己的本事一流，能随随便便被大乘期找到在上古的时候那它还怎么闯出这样的威名？
“你信徒当然不知道你在哪，毕竟你模糊了他的记忆嘛。”云皆挠了挠下巴：“但是你要知道，现在已经是一万年以后了，很多时候，找人就很便捷，你的信徒虽然忘记了具体是在哪里遇见的你，但他去过哪里做了什么，网上都有记录，随便一查不就知道了？”
混沌愣了，随即勃然大怒：“好啊，枉你们修真者道貌岸然的，这个什么网，肯定跟劳什子搜魂术差不多，你竟恶毒至此！”
云皆：“……”
不是很想跟它解释现代科技的发达。
众人：“……”
很好，看来这是一只没有经受过现代科技毒打的混沌。
秦厌抓住关键：“云小姐，我建议不要将混沌和饕餮跟祝麟放在一块了……”
穷奇被带坏那已经是没辙。
云皆深以为然：“这俩凶性比穷奇重，饕餮没有意识，不好好管控会伤害到别人，先由我看着。”
饕餮在经过一万年的封印本身已经不剩下什么灵智，潜意识里为了对抗天道活下来它舍弃掉了很多，只保留了本源，现在就是想吃，满脑子只想吃。
要恢复正常意志估计要很长时间。
“呜呜呜呜……”
在谢一砚怀里的饕餮左啃啃又啃啃就是啃不着东西，急的都要嗷嗷直哭，嘴被封了又大哭不出来。
眼泪珠子直掉。
她这模样真是谁见了谁不心生怜惜呢？
可是一想到她是个饕餮，现在屋内三个人都没生出什么恻隐之心。
他们也知道，饕餮没有意识就不像混沌，不管好是能够闯下大祸的。
云皆让谢一砚将饕餮放下，自己解开了她嘴上的禁止，在饕餮张嘴要咬东西的时候，手疾眼快的塞了个很大的灵石在她手里。
饕餮当即抱着灵石就啃。
眼泪也不掉了，抱着灵石含含糊糊的道：“沌沌，香！”
混沌：“……”
它一张小脸憋的通红，对饕餮道：“不要上修真者的当，他们是要把你养肥了杀！”
可对于现在的饕餮来说，说什么都没用，她满脑子都有吃东西。
秦厌忍不住笑了一声：“这混沌还真有几分意思。”
“无知的人类，竟敢嘲笑我！”混沌脸上浮出戾气，一张人类的小脸刹那间变成了狰狞的凶戾野兽脸庞，但不过维持了三秒钟，就像是破了气的皮球，又变回了正常的人类形象。
似乎意识到自己威严不再，混沌忧愁的只想将头埋进地下。
“它花费了力量才冲破封印，短时间之内没法出去作恶，我会在它们身上下禁制，穷奇和祝麟现在俩都比它们强，可以镇着他们。”
听到曾经自己瞧不上眼的小弟穷奇都能压在自己头上了，混沌感觉脑溢血要犯了。
饕餮此时三两口啃完了一块灵石，似乎意识到这玩意儿比其他东西好吃，拍了拍云皆，示意她再度拿一块。
云皆再度拿了一块出来，知道就这么几块根本不够饕餮吃的。
饕餮可吞吃天地万物，最主要的当然是灵气来源，但光靠灵石这样吃肯定养不起，得让它习惯吃别的。
云皆还有许多问题要问混沌，混沌和半吊子的穷奇和祝麟明显不同，知道更多讯息。
在文思涌还没到的时候，云皆将混沌和饕餮单独关在了基地的审讯室里，饕餮抱着灵石可以在四处好奇的看。
混沌坐在椅子上，一边问它：“我问你一些问题，你只要老实回答，我们就有合作的可能性，我也不会重新将你封印起来。”
混沌坐在对面的椅子上，小脸上都是睥睨和不屑：“你们修真者说的话也能信？”
“为什么不能信？”云皆想到在地下发现混沌的踪迹时，上面的混沌对修真者说过的话，便说道：“当年修真界被毁，你是不是知道一部分真相，在去找饕餮前，你被关在另一个地方，还有一个修真者看守着你，那个修真者，死了？“
修真者存在的年龄跨度很大，就算久久得不到突破，大乘期也能活个上万岁才会消逝。
渡劫失败也能活很长时间，修真者的消失要么真的是大限将至，要么就是天地灵气减少，就像地球这个情况一样。
当时看守混沌的能活这么久至少也在大乘期，根据笔记里写的，他能活下来的一部分原因是和神龙尸骨有关系。
到这里云皆更加好奇神龙尸骨镇压在夏国的作用。
“他能活那么久都是因为……”混沌露出微妙的嘲讽表情，似乎是想说什么，但又想到了地下的那一段时光，沉默了一下才嗤笑道：“不也是个可怜人，但有今天这样的后果，也是你们修真者自找的！”
混沌小手拍在桌子上：“当初弑神就该知道有怎样的下场！神灵全部抛弃这个世界，你以为没有原因的吗？我不知道你是怎样在这样的境况下修炼到大乘期的，就算你能突破到渡劫，你也别想飞升。”
“这个世界飞升的通道早就被天道关闭了！你？到头来也不过活个几万年，最终还是要死的，修真者逆天而行，死了连灵魂都没有，好好珍惜你以后的生活吧。”
云皆表情严肃的皱起了眉：“所以那条白龙真的是死在了修真者的手里？”
混沌继续哼笑一声：“要不然你以为天道为什么会一怒之下诛灭整个修真界？真龙一族那可是天道钦点的神兽至尊，弑神能有好下场？”
“那弑神的那帮修真者呢？”
“死的灰也不剩啦。”混沌摆摆手：“可惜我当时也没降生，没见识到那样的场景，否则真想看到你们那些高高在上的修真者哭泣着祈求天道放他们一马的嘴脸啊……啧啧啧……”
云皆沉默了一下，而后道：“按照我搜集的信息，神灵陨落是在几万年前，为什么天道的惩罚是在万年之前？”
“谁跟你说神灵陨落是在几万年前？”混沌知道的明显比想象中多，可它不愿意告诉云皆，“你想知道为什么灭世的灾难一万年前才正式降临？我凭什么告诉你真相呢？除非你告诉我，你是通过什么方法，在天道镇压的情况下，修炼到大乘期的？”
这对云皆来说是个秘密。
但也不是太大的秘密。
云皆可以说，但问题是，眼前这只凶兽是混沌。
狡猾的混沌。
云皆摊了摊手：“你先说，我就告诉你为什么。”
混沌也同样一摊手：“那就是没得谈咯。”
说实话混沌的样子现在是有点欠揍的，但云皆想了想在基地的穷奇和祝麟，并没有和混沌多耗。
云皆起身，云淡风轻：“既然你不肯说，也没关系。你属于上古凶兽，按理来说也在天道镇压的范围之内，你和饕餮甚至穷奇活下来都是有原因的，如果你告诉我飞升通道怎么开启的钥匙，或许对你来说也有好处。毕竟严格意义上，你是一万年前的凶兽，和一万年后的时代关系不大。”
“当然，你也可以选择不说，但你要是始终认为我们是敌人，那很遗憾，我为了这个世界稳定，只能找个时间将你重新封印起来，你好好考虑。”
云皆说完这句话，混沌小脸上表情微动。
然后它发现，云皆走出去就算了，她把自己关在里面，牵着傻乎乎的饕餮出去了。
“喂——喂——！”
混沌有些不敢相信，“你凭什么带饕餮出去？她现在没有意志比我还危险，凭什么，你歧视凶兽——！！”
云皆抱着饕餮出来，就见到了急忙奔过来，一脑门汗的文思涌，边走边擦：“听说又抓到两只凶兽？”
云皆将手里的饕餮抱给他看：“诺，饕餮在这，混沌现在是个危险分子，我关里面了，建议先不要放祝麟过去看它。”
文思涌盯着眼前抱着灵石啃的饕餮。
饕餮饿了不知道多久，从来没吃到过这么好吃的东西，啃着灵石看着文思涌嘿嘿嘿的笑。
文思涌：“……”
他捂住了头，不知道为什么，就突然觉得很累，心累。
“这是饕餮啊？”
文思涌发愁：“这跟我家隔壁那两岁小孩有什么区别？造孽！”
什么形象不好偏偏是这样软弱可欺的形象，这不是给人造成强烈错觉吗？
“没事。”
云皆晃了晃饕餮：“没有意志放她出去的确会造成大祸，但是控制起来倒是比混沌好管。”
只要让饕餮有吃的，她就不会无意识的去伤害到别的东西。
云皆又说了一句：“混沌它们的意志力和外在形态有很大关系，它现在是个小孩，你找几个擅长审讯的人员轮番进行套话，总能从混沌嘴里挖出点消息来，必要时候可以拿凶兽转瑞兽这个事情来诱惑它。”
文思涌若有所思：“这么好骗？”
云皆：“主要是时代变了，它跟不上时代，还是以前的老思想。”
文思涌：“……”
文思涌点着头进去看混沌，云皆带着饕餮出来时，谢一砚正在外面等她。
谢一砚个大忙人不会没空等别人，只能是有事情。
见着她出来，他温和的视线在饕餮身上一转，随即又看向云皆：“云小姐，有点疑问想请教下你，和传送阵有关。”
“你说。”谢一砚最近都在研究传送阵的阵图，指望早日修好南穹派下面那个传送阵，这样就可以找到更多的地方。